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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出版:《警戒线》杂志社

国内刊号:CN 22-1415/D

国际刊号:ISSN 2095-9893

出版地:吉林省长春市

发行范围:国内外公开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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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动态

精神分析视域下的道连·格雷自我同一性危机


发布时间:2019/12/17 阅读数:410

  奥斯卡·王尔德是英国维多利亚时代著名作家、诗人、唯美主义代表人物之一。他唯一的长篇小说《道连·格雷的画像》是19世纪后期盛行的唯美主义流派经典代表作。尽管这部作品给王尔德本人带来了许多困扰,成为他之后难缠官司中的罪证之一,但其本身的艺术价值是不可否认的。《道连·格雷的画像》于1890年发表后,因其中牵涉到人的道德是非观念等问题,还包含一些大胆的言论而引起热议。当时的评论界多视之为思想毒物,但也不乏正面评价。如美国学者理查德·艾尔曼就在其所著《王尔德传》中表示,王尔德的反潮流是“以最文明的方式剖析社会,并对其道德做烛照和反思,他清楚所有秘密并暴露一切虚伪”。运用美国发展心理学家和精神分析学家爱利克·埃里克森的自我同一性及相关理论,通过格雷与画像之间错位的角色矛盾来分析这个人物的自我同一性危机及其成因,或可以更深刻地理解王尔德作品的独特魅力与美学价值。

  丧失社会归属感导致角色混乱

  小说的主人公格雷,在故事早期,作为一个初入社会不谙世事的单纯少年,面对不确定的未来,正在经历埃里克森所说的青年时期自我同一性与角色混乱的冲突。他因为渴望永远停留在美好的“青春”时期,而不愿进入下一个人生阶段,害怕并拒绝老去,自我发展固着于某一阶段,人格得不到正常的发展完善,自然也无法顺利承担应有的社会责任和社会角色。书中真实的格雷象征着固守青春时期的自我,而逐渐老去且放纵变得邪恶的画像“格雷”就好似在释放着所有享乐因素的本我,二者之间的冲突和矛盾象征着格雷无法认清自己的角色。他无法看清自己应当做些什么,无法接受自己会逐渐老去的事实且拒绝正常的生理特性。画像和自我之间的矛盾与差异侧面反映出格雷内心的支离破碎之感,这正是角色混乱的体现。

  正如格雷自己所说,画像就是他良知的写照。他一方面渴望成为善良的人,害怕画像逐渐染上污点,并决心做些什么——比如努力拒绝亨利·沃顿勋爵那些漂亮却有毒的理论,以期让画像恢复如初;另一方面又无法控制自己的欲念,抗拒不了勋爵的诱惑,因为它能让人短暂沉浸于轻松畅快的情绪中。无论是他戏剧般地决定和西比尔结婚而西比尔却已经自杀,抑或是他想要为西比尔之死感到悲伤却“无法落泪”,种种结果最后都指向画像的继续衰老和逐渐肮脏与格雷的“皮囊”常年保持青春美丽的悖论。

  正如小说中高潮之处格雷对霍华德所说的“每个人身上都有天堂和地狱”,格雷与画像正体现了这一点。就外貌而言,真实的格雷就像天堂的天使般美貌且看似神圣;画像中的“格雷”则像地狱中的恶魔,丑陋而血腥。但从内心出发,真实的格雷好似魔鬼,没有罪恶感,绝情而又冷酷、狡诈而又残暴,画像“格雷”却好似圣洁的神灵。他们生而负有原罪,会为自己做错的事情付出代价,良知尚未泯灭。两者的矛盾凸显,既是矛盾对立的双方,又是矛盾融合的统一体。不论真实的格雷还是画像“格雷”,本质上都是同一人内心中不同矛盾冲突的外化表现。

  此外,格雷对其所处的时代、对周边环境缺少归属感,无法从社会群体中得到社会力量的支持,因而表现出一种社会同一性的混乱。自我同一性是现实自我、真实自我和理想自我三者之间一致性关系的体现。格雷缺少社会力量的支持,因此无法架构起统一的整体自我,表现出与社会的不相容甚至是背离。

  多重因素造成精神危机

  童年经验、家庭环境和社会影响是造成格雷自我同一性危机的原因。格雷的童年生活不算幸福,专横无情的外祖父并没有带给他太多的欢乐,也许这就在其内心埋下了黑暗的种子。他的母亲玛格丽特·德福洛夫人,虽然是一位美丽又浪漫的女性,却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伙子私奔了。童年时代的格雷并未享受到那个年纪应该享有的温情,他感受更多的是孤独和内心的寂寞,黑暗、陈旧、偏僻的顶楼是格雷孤独童年的见证。周边的人们在谈论格雷的身世时,也只把他当作一段疯狂的罗曼史的遗弃物,话语中充满着同情,从未把他当作一个正常人来看待。在众人眼中,格雷只是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

  在社会交往方面,享乐主义的践行者沃顿勋爵深刻影响了格雷,催熟了格雷的自我意识。对勋爵而言,格雷就好似一个心理学观察对象,他不停地挖掘着格雷身上的心理学价值,引导格雷过早成熟。画家巴兹尔一开始就是以格雷的仰慕者姿态出现的,可惜格雷在勋爵的引导下已经毫无愧疚伤心之感,变得那么没心没肺,毫无同情心。格雷在将自己最血腥恶魔的一面展露给巴兹尔看后,掀起了对画家的仇恨——他举起刀刺向了巴兹尔。格雷本我与画像间的错位侧面体现出其内心的混乱。艾伦·坎贝尔和詹姆斯·文恩可以说是格雷心灵最为混乱、疯癫时的见证者。坎贝尔在得知格雷要做的邪恶而又疯狂的事后,马上干脆地拒绝了他,而格雷却以卑鄙的手段相要挟,迫使坎贝尔参与进这件疯狂的事中。文恩既是那个最后唤起格雷良知的人,又被格雷的外貌所欺骗,他的死并没有缓解格雷内心的焦虑和恐惧,反而使其内心变得更加复杂。

  王尔德自己所处的维多利亚时代充斥着“世纪末”心态的困扰。随着资本主义的迅速发展,19世纪英国的贵族们普遍自我标榜为精神高尚的代表,物质生活富裕而奢靡,英国社会的贫富差距也逐渐拉大。王尔德借沃顿勋爵的口说出,那个时代的英国“上流社会人士”都是平庸而又碌碌无为的,他们“用垃圾填满思想,愚蠢地希望保持自己的地位”。这些人从骨子里就天生自命不凡,看不起贫困民众,偏爱虚伪、做作的社会关系。与这种文化背景的矛盾,也是格雷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陷入自我同一性危机的社会因素。

  小说中的格雷是一个失败的案例。他渴望拥有新的个性,害怕流于平庸,不愿衰老,然而矫枉过正,执着于一种幼稚且近乎疯狂的思维怪圈,导致自我同一性的破灭、角色的混乱。在物质欲望爆炸而思想信念崩塌的维多利亚时代,王尔德思索着时代的谜题,为青年人寻找着发展的出路。他以悲剧式结尾叩问社会的黑暗和虚伪,透过人物的精神世界和心理欲求解析他们的悲剧命运。其作品在追求唯美主义的同时,展现了生活的真实和复杂、人生的困顿与无奈。《道连·格雷的画像》映射着王尔德对人性的思考。格雷在书中的最后一幕惨死,一方面他对美的至死追求体现出王尔德倡导的唯美主义至上的艺术创作甚至生活原则;另一方面更蕴含着王尔德对其所生活的时代精神状态的思考,对人们陷入自我同一性危机的担忧。

 

  (作者单位:湖南城市学院人文学院、湖南大学岳麓书院博士后科研流动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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